——“俺村.俺娘”系列之五十六
□ 李东红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早上起床做完核酸后,我在小区散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区里有了两棵银杏树。此时,银杏树的叶子已经黄了,在阳光的照耀下,金黄金黄的。
眼下,已是深秋。城外的秋天,层林尽染的红叶、山间的潺潺小溪、遍地的娇艳景色,把整个秋天装扮的分外妖娆。
以往,每年的秋天,我都会抽出时间远离城市的喧嚣,跑进山里,住上几天。爬山锻炼,吃吃农家饭,坐在山谷的小溪边看看书,写点东西……感受着秋天山里那种说不出的美。
然而,今年的秋天,因为郑州疫情,小区封控,城市静默,足不出区,似乎要与城外的秋天错过了。“丁丁漏水夜何长,漫漫轻云露月光”的秋夜,还有“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的空灵,仿佛要擦肩而过了。
错过的不仅仅是城外的秋天。
今天,是农历十月初一,按照中国文化的传统和习俗,每年的这天,在外的人儿都会回乡祭奠已故的亲人,也让自己的心灵回一趟故乡。
五年来,每到这天,我都会归心似箭般的回到老家村里,去村子南头看望已故的爹娘,给爹娘磕磕头,陪他们说会儿话,心里便安然了很多。
还是因为疫情,错过了今天,没有能回去看望爹娘。一大早,我给老家的大姐打电话,让她替我给娘说一声,替我给娘磕个头。电话里,大姐说:“疫情防控,大局为重,娘一辈子都通情达理,你回不来,她会理解的。”
放下电话,心里有点难受。在郑州的家里,走进娘曾经住过、至今我仍然给她保留着的房间里,面对照片,给娘磕了三个头。
没过一会儿,接到县城几个朋友的电话,“哥,我们正在替你回老家看娘的路上,你就放心吧,娘不孤独。”
心里,一阵温暖。
生活里,有些错过,是一种遗憾,但有些错过,也许是为了更好的相遇。所以,有时候不必过于纠结而陷入一种困顿。
他,八十年代曾是县里的高考状元,报考的是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按照成绩,被录取没有问题。然而,阴差阳错,他被省里的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错过了北京的名校。一开始,他因为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而遗憾,后来,他慢慢释怀了。毕业后,他分配到了省城一个理想的单位,职业也正是自己非常喜欢的,经过奋斗,现在在省城小有成就。谈起过往,他对朋友说:“人生不一定会在哪里拐弯,拐个弯,也别有一番意境。”
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娘在的时候,我时常带她出去旅游。
有一年的春天,我带娘去省内的一个景区,快到的时候,发现因为修路而无法到达景区,无奈只好返回,另寻他处。可就在另寻他处的路途中,突然遇到了一个正在盛开的万亩桃花园,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桃花,娘兴奋地说:“快停车,快停车。”
走进桃花园,娘像个孩子一样,脸上绽放着笑容,像桃花一样。她一边抚摸着桃花,一边不停地说:“真好看,真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桃花呢。”
从来不爱照相的娘,主动让我给她拍照。我拍着照逗娘说:“妈,你真美。”
“傻孩子,妈老了,美啥美。”
“哈哈哈…”,看着娘有点不好意思,我大笑起来。笑声,连同那一片火红,飘荡在桃花园的上空……
所以说,因为疫情错过了今年城外的秋天,不要遗憾,可能疫情过后明年的秋天会有更多的美;因为疫情错过了今天的回乡,可能他日回乡的那种挚爱会更加醇厚。
也许,有些错过,就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作者简介:李东红,河南扶沟县人,毕业于郑州大学新闻系,曾历任《河南日报》编辑、记者,新闻特稿部副主任,新媒体部副主任。现任《河南法制报》总编辑。曾出版《想去看雨》《反贪在行动》《我是警察》《生命的追问》《写给母亲的52封信》等5部长篇小说和散文集。其中《生命的追问》获河南省“五个一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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