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望

洛阳是全国历史积淀最为深厚的城市。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祖先耕过，敌人烧过，牡丹花层层飘落过。由于洛阳不可替代的战略地位，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十三个朝代共24位帝王，在洛阳你方唱罢，我又登场，无数次战火纷飞，号角铮铮，洛阳城一次次遭铁骑践踏，兵乱焚毁。

第一次是东汉中平六年的董卓之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董卓为躲避讨伐，胁迫汉献帝迁都长安，并在临走前焚毁宫殿、官府、民宅，致使洛阳周围200里内尽是瓦砾；第二次是西晋的永嘉之乱，匈奴人刘曜等人攻进洛阳城俘掳了晋怀帝，并在皇宫纵兵抢掠，大肆烧杀毁城；第三次是唐天宝十四年的安史之乱，叛军和回纥兵一度把洛阳城焚杀抢掠成一片废墟；第四次是北宗末年的1129年、1132年、1133年和1140年，宋金在洛阳连年开战，最终洛阳陷落，残暴成性的金军把洛阳城内无论是宫殿还是民宅悉数焚毁，致使洛阳城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第五次是1938年至1944年日本重兵大肆入侵洛阳，洛阳军民奋起抵抗，因寡不敌众，洛阳城陷落，日本的炮弹又一次把洛阳城变为一片焦土。

尽管她在无数次战火中饱受蹂躏，但她孕育出了千千万万生生不息、坚韧不拔、勤劳善良、勇敢睿智的人民。正是他们万众一心，同仇敌忾，一次次赶走穷凶极恶的入侵者，一次次重建自己的家园，使洛阳城一次次浴火重生，凤凰涅槃。

我近期发表的中篇小说《天地玄黄》，就是歌颂了这样一群既可亲可爱又可歌可泣的平凡人物。小说中的主人公潘石生，是个普普通通的石匠，是洛阳千千万万平凡劳动人民中的一员，他可能会为了买一把青菜而和小贩讨价还价，也可能喝一碗羊汤央求汤馆师傅多放两片羊杂。就这样一个小人物，在日本侵略者铁蹄践踏洛阳之时，义无反顾奋起反抗，机智勇敢地打击了不可一世的侵略者。他的妻子李翠莲，也喜爱金钱，也渴望过上富裕生活，但在家国大义面前，毅然决然地舍小家顾大家，毫不犹豫地为了抗战的胜利捐出自己的全部家当；还有道长袁伯涛，为了不让国宝落入侵略者的虎口，舍生取义，大义凛然，与奴颜婢膝的卖国贼及日本强盗同归于尽……

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鼔角铮鸣。历史的车轮飞驶到如今花团锦簇的和平年代，不需要我们抛头颅洒热血了，但在我身边，也有这样一群人，以自己的方式守望着他们心目中的洛阳城。我一直想写写他们。

起念于四年前的一次饭局。那天上午，老城区的李东民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他开封的几个朋友从西安回汴路过洛阳，他作为东道主要招待一下，问我晚上能否作陪？有朋自远方来，人生一大惬意事，岂能推辞？于是，我便驱车从关林赶往老城，下午陪开封朋友从丽景门一路向东，脚踏青石铺就的街道，徜徉于古色古香的文化名街，一行人兴致盎然，流连忘返……

晚宴设在老城区文明街中和巷李东民先生家里。一进门，古朴典雅的民国建筑令友人惊叹不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觥筹交错的间隙，一开封朋友忽然认真地问道：“有一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以前洛阳对外宣传都称九朝古都，为何后来又变成了十三朝古都？”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李东民先生的助理小郑，一个心直口快的小伙子趁着酒兴回答说：“这个问题我清楚，九是数字中最大的个位数，因此九是极言其多，但确切地统计下来，在洛阳建都的朝代是十三个。”

开封的一行朋友纷纷叫好，夸小郑博学多闻，我一时语塞。接下来的推杯换盏，我却如鲠在喉。洛阳到底是几朝古都，这是非常严谨的事，岂能用极言其多的“九”来虚指。

趁着敬酒的时机，郑重说出自己的观点：“洛阳是久负盛名的十三朝古都，有着5000年文明史，4000多年城市史，1500多年建都史，它是中华文明重要的发祥地之一，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 隋唐大运河的中心。在洛建都的朝代先后有夏、商、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唐、后梁、后唐、后晋共十三朝，这十三个朝代都在古今史学家公认的二十四史范围之内。至于九朝古都的说法，从清乾隆年间开始，是没有把曹魏、后梁、后唐、后晋这四个朝代算进去，因为这四个朝代不是大一统王朝，同时期还有其他割据政权也同时称帝。”

一席话让开封朋友连说帮他弄清了之前缠绕心中的疑问。此时，东民先生的太太端上来洛阳水席里的“头牌当家花旦”：牡丹燕菜。我示意小马别报菜名，让众人品尝一下这是什么食材做的。开封友人众说纷纭，但都没有猜对。当我告诉大家这道菜是用单一的萝卜作主食材做成的时候，友人们纷纷纳闷：平平常常的萝卜怎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呢？看到他们疑惑的眼神，我抓住时机向朋友普及了洛阳水席里“牡丹燕菜”的来历：传说武周时期，洛阳东关下园村出产了一颗白萝卜，重达几十斤，菜农视为祥瑞，就进贡于官廷。武皇看到后心花怒放，命御厨用这个萝卜做一道菜，与群臣共宴。这可难坏了众大厨，于是大家齐心协力，献计献策。先把萝卜切得细如发丝，再拌绿豆芡粉上笼九蒸九晒，并配以山珍海味，制成汤羹，献与武皇。女皇一尝，味道鲜嫩可口，大有燕窝的风味，当即赐名“洛阳燕菜”。从此，洛阳燕菜便成了皇宫里的一道名菜佳肴。1973年10月，周恩来总理陪同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到洛阳访问，洛阳“真不同”饭店的师傅在烹制洛阳燕菜的过程中，在燕菜上面又特意摆了一朵用鸡蛋做成的牡丹，使该菜更显得雍容华贵，吉祥如意。周总理看后十分高兴，随即把此菜定名为“牡丹燕菜”，这便是牡丹燕菜的由来。”

友人们听罢，连声称道洛阳文化的厚重。想不到，一道菜里面竟有两个历史典故呢。

此事过后不到一星期，我在公众号上读到一位定居外地的洛阳名人的一篇文章，老师说洛阳水席是穷人的发明和专利，是作为皇城根的洛阳人，为了不慢待客人，就“菜不够，水来凑”，然后在精工细作上下功夫，这样才产生了以萝卜为主食材而命名却和“燕窝”搭上关系的“牡丹燕菜”。老师是文化界有名的大师，有上百万字的著作为证，足以使吾等文学爱好者高山仰止，但就洛阳水席“牡丹燕菜”出身的观点，我却不敢苟同。

洛阳水席是极其考究的宫廷菜。全席设24道菜，包括8个冷盘，4个大件，8个中件，4个压桌菜，冷热、荤素、甜咸、酸辣兼而有之。上菜顺序极为考究，先上8个冷盘作为下酒菜，待客人酒过三巡再上热菜，首先是四大件，每上一道大件跟上两道中件，美其名曰“带子上朝”，最后再上4道压桌菜。全席热菜上桌必以汤水佐之，鸡鸭鱼肉、鲜货、菌类、节令时蔬无不入馔，丝、片、条、块、丁，煎、炒、烹、炸、烧，变化无穷。

8个凉菜是以“服”、“礼”、“韬”、“欲”、“艺”、“文”、“禅”、“政”为主题命名的菜名。

“服”：用蛋黄作为蛋衣覆于菜上，蛋衣薄如透纸，金黄无杂，食用红绿丝在蛋衣上缀成龙凤图案，表示帝王黄袍加身。

“礼”：去鹿筋，濯白成勾，似躬状，观感洁白晶莹，在盘中置放有序，体现出彬彬之礼。

“韬”：用五香腐张卷起香馅（以雨后洛河堤岸上香艾丛中生出的土耳、菌类最佳），外不知其内，内不知其味，吃进嘴里方有难以言喻之鲜美感。

“欲”：取三岁狗外腰花切 成片，中开口，嵌岁满公鸡内腰作形，点缀以枸杞子，用冬虫夏草围盘，看去峥嵘艳艳，食之壮阳补虚。

“艺”：以脆莲雀舌成菜，指莲如画，雀鸣春，喻如画江山，歌舞升平。

“文”：青笋调鲤须成菜，笋为竹魂，竹为文友，喻文成天下之理（鲤）。

“禅”：该菜清素不沾油荤，因武则天曾是出家之人，与佛禅有缘。

“政”：用雁脯、鹅掌做成。雁知寒暖而迁徙，鹅掌载身而浮水，喻指掌权者当知天下冷暖，民意载覆之道。

热菜的考究，更胜凉菜一筹，不再一一赘述。

如上所述，谁还敢说洛阳水席是穷人讲面子而凑数的汤汤水水？

两件事让我感触很深。我觉得文化需要传承，更需要坚守和维护。于是，我和老城的红印、红松、东民、会娟、帅彪、翔宇商量后，一致同意成立了“老城七友”读书社，大家定期轮流坐庄，交流切磋，搜索和纠正外地人对洛阳厚重文化的误解和曲解，保护和发扬光大洛阳文化。四年多来，我们收获颇丰。

郑州市作家娄继舟先生在创作长篇小说《潘岳传》时，看到一古文献记载的“岳金谷会友毕，南抵京洛，欲西行长安访友……”后，对洛阳金谷园的准确位置产生了疑惑。娄先生误以为晋代石崇的金谷园就是位于今洛阳市西工区的金谷园村和金谷园火车站一带，洛阳老城在金谷园以东，这与古文献记载的相悖，为此娄先生专门来洛找我们帮忙考证。我们特设宴款待，并提供了石崇的《金谷诗集序》、郦道元的《水经注》、宋代乐史的《绿珠传》和我市著名学者蔡运章、郑贞富等人的专著，并带他到孟津县送庄镇凤凰台村的金谷园旧址和汉魏故城遗址实地考查，使娄先生对金谷园和洛阳汉魏故城的方位有了较全面的了解。娄先生离洛时激动地说：“学风当严谨，古人诚不欺我！洛阳‘老城七友’了不起，堪比当年的竹林七贤！”

南国诗人汪先生牡丹文化节期间来洛游览后，在当地的晚报发表了一篇《神都印象记》，在当地引起轰动。东民先生看到该文后，发现汪先生将洛阳的唐三彩说成是唐代的达官贵人的摆设和实用器具后，深感不妥，就联系了汪先生，将《中国收藏》等资料提供给汪先生，明确指出：唐三彩是唐代盛行的一种低温釉陶器，因最早最多出土于洛阳，故称洛阳唐三彩。唐三彩全部为陪葬用的冥器，没有实用器。郑重其事地纠正了汪文中的不妥之处。汪先生为此深有感触，手写一幅正楷尺幅，上书“实事求是校勘暖心，坚持真理神都风清”，让人装裱后送到老城七友读书社。

延安一律师在《大漠风烟》一文中写道“范文正公面对波澜壮阔的洞庭湖，深感滕子京的励精图治，遂即兴写下了名篇《岳阳楼记》”，帅彪律师发现后，就联系该同行，诚恳指出：《岳阳楼记》是范仲淹根据好友滕子京送的《洞庭晚秋图》看图而写的，他一生并未到过岳阳楼。该律师感激不已，遂与“老城七友”成为莫逆。

南阳一学者曾撰文《洛阳庄子洞随想》，文中认为“庄周学说闪烁着辩证唯物主义的光芒”，会娟老师看到后感到不妥，就联系该学者，指出“庄子的思想体系属主观唯心主义的范畴”，而“辩证唯物主义”则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天才创造。并送出有关资料与其交流，在当地学坛传为佳话。

还有，红松对广州一散文家写洛阳的作品校勘后，诚恳指出三处谬误；一导游对天堂、明堂的解说词有误，翔宇据实予以纠正……每纠正一处与洛阳有关的文章或其它作品中的不妥之处，并且得到作者的由衷赞许时，那便是“老城七友”赖以感到骄傲和自豪的高光时刻，每个人都感到欣慰和充实，然而我们的行为也有遭遇滑铁卢的黯淡时光，令人难过和无奈。

去年红松开车从洛阳龙门经过，赫然看到路边一葡萄种植园门口的饭店上挂着一块招牌：“龙阳酒家”。红松当时便给我打电话，认为饭店的名字容易产生歧义，在国内外游客如云的世界文化遗产龙门风景区附近，用上这样一个名字作为招牌，有点煞风景。

我非常赞同红松的意见，便于次日和他一起到“龙阳酒家”找到豫东籍老板，诚挚地告诉他，“龙阳”一词古指男性同性恋，典出《战国策·魏策》中魏王和龙阳君的一段记载，后来被广泛衍用于男性之间的性取向有问题，称为“龙阳之好”或“龙阳之兴”。因此建议他最好把饭店名字改一改。

老板越听脸色越发铁青，最后送给我和贾红松八个字：无稽之谈，吃饱撑的。

我俩悻悻而回，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更大的难堪发生在二〇二三年的暑假期间。一部动画电影《长安三万里》，电影的故事梗概是讲安史之乱后数年，吐蕃大军入侵西南，大唐节度使高适交战不利，长安岌岌可危，困守孤城的高适向监军太监回忆起自己与李白的一生往事。电影一公映在全国受到广泛好评。因是假期档，许多家长都抽空带着孩子来观看这部电影。影片中有四十八处主人翁吟颂唐诗的场面，所以观众既学习了历史知识，又温习了很多美轮美奂的唐诗，一时间全国各地不少影院都出现了观众和片中人物同吟唐诗的壮观场面。但不知因为什么，该片中部分情节描述却与真实历史不符，极易误导观众，特别是青少年观众。

比如说李白和杜甫历史上的第一次相见，有多种史料记载发生在洛阳，影片将其改为长安；杜甫出生在洛阳巩县（今河南巩义市），早期生活在洛阳，影片亦将其改为长安；发生在洛阳天宫寺的“斐旻舞剑、张旭草书、吴道子作画”等“一日三绝”，被影片方将整个典故完整地移植到扬州。这三个历史情节错误是牵涉洛阳的，另外还有好几处情节明显与历史史实不符的，比如说高适与李白相遇的时间和地点不符；李白在当涂采石矶酒醉赴江捉月溺水身亡与历史不符（李白的死因历史根本没有记载）；救下郭子仪的是李白，并非影片中描写的高适……

还有就是影片的宣传资料中有一张地图，标明是李白一生留下足迹的地方，“明月照今古，行路三万里”“跟着诗仙游中国”——李白的足迹地图。在这张图里标明李白到过的地方有西安、郑州、济南、济宁、临沂、宿州、淮安、南京、九江、绍兴、遵义、重庆、绵阳，但偏偏没有洛阳。

看完影片走出电影院，我越想越觉得憋气，于是一到家就给当律师的帅彪打了电话，把影片方莫名其妙地“去洛阳化”的事情跟他谈了谈，想让他代表洛阳老城七友发发声，一来为了守望洛阳厚重的历史文化，二来避免影片误导青少年观众。

帅彪没有来得及观看这部影片，认为我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电影是艺术作品，都有虚构的成份，比如说《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三国志》是纪传体的历史著作，被纳入二十四史，比较符合历史史实，但根据《三国志》改编的《三国演义》，与历史史实就出入较大，但仍不失为一部好的文学作品。

我便在电话里跟他争论：“李杜的第一次洛阳相遇，是我大洛阳继孔子入周问礼于老子后又一次两位历史巨星的神圣会面，闻一多先生是这样描述这次重大历史事件的：‘写到这里，我们该当品三通画角，发三通擂鼓，然后提起笔来饱蘸金墨，大书而特书……譬如说，青天里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那么尘世上不知要焚起多少香案，不知道多少人要望月朝拜，说是皇天的祥瑞。如今李白和杜甫唐诗中的两曜，劈面走来了，不比那天空中的异瑞一样的神奇，一样的有意义吗？’所以说李杜在洛阳第一次相晤是洛阳厚重历史文化中的一张靓丽名片，是洛阳众多文化符号的其中之一，岂容他人篡改掠夺？不同版别的《杜甫年谱》均记载，杜甫出生在巩县，死后葬在巩县，三十五岁前就没有到过长安，四岁时在岐王宅观看李龟年的演出，这些都发生在洛阳，就连六岁小杜甫观看公孙大娘舞剑，也是在堰城，啥时候全变成长安啦？还有‘一日三绝’这个洛阳人耳熟能祥的典故，竟被原封不动移植到扬州，在李白一生到过的足迹上，竟然没有大唐双子星洛阳的名字，真是莫名其妙，咄咄怪事！”

帅彪耐心听完我发的一通脾气，急忙抽空看了《长安三万里》，果然觉得制片方这样明目张胆“去洛阳化的”做法怪怪的，又咨询了纯学术性民间机构洛阳隋唐史学会，会长王凯也认为影片作为重大历史题材类作品不能轻率随意地篡改历史史实，于是经洛阳老城七友集体酝酿，决定以洛阳隋唐史学会为委托人，以帅彪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为代理人，向《长安三万里》的制作方发去了一封律师函，在充分肯定《长安三万里》为弘扬民族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所作出了巨大贡献的同时，指出了影片中违背史实的几个地方，要求制片方：纠正错误，向观众道歉。

始料未及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影片方接到律师函并没作出任何反应，但网友对洛阳隋唐史学会和帅彪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以及整个洛阳的指责谩骂，从各个自媒体铺天盖地而来。一种观点是认为洛阳的史学会和律师是小题大作，是在蹭《长安三万里》的热度，还有一些是强词夺理，说影片中李白杜甫在长安相见的桥段里，也没有明说是第几次，难道李杜在长安就没见过面？（但影片中的李杜长安相见，潜移默化告诉观众是首次相见）；发生在扬州的斐旻舞剑张旭草书是一日二绝，并没有吴道子做画，所以和洛阳天宫寺发生的“一日三绝”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杜甫曾经自称自己是“京兆人氏”，所以根本就不是洛阳人（其实杜甫称自己为京兆人氏只是为了被举荐的需要）。其实这些网民的意见都可以接受，仁智各见嘛，理不辩不明，自媒体时代，允许大家畅所欲言。但还有一些网民不讲史实，不就事论事，一味骂街。

老城七友和洛阳隋唐史学会看头条都看得义愤填膺，但为大局着想，不宜再做进一步行动。面对自媒体上的热嘲冷讽，均忍辱负重，默不作声。

令人欣慰的是，二〇二四年春节刚过，看到老城七友在公众号上关于“龙阳”不宜作为饭店招牌的文章后，工商局有关领导责令龙门“龙阳酒家”改换了店名，领导也充分肯定了洛阳老城七友在《长安三万里》事件中的所作所为。

“位卑未敢忘忧国”，不管这样做意义有多大，“老城七友”相互勉励，将笃定前行，就像洛阳千千万万的园丁和维修工一样，淡泊名利，深自砥砺，永远默默地守望着这座古老厚重的城池。

作者孙跃成，1966年生，洛阳人。作品见于《牡丹》《河南日报》《西部散文选刊》等报刊，中篇小说被中国作家网等选载推荐。